PS:(这一章有点小问题,之后会改的,但不会影响阅读)
禄阁综合附属医院到了。
开门请当心,下车请走好。
公交车特有的广播从打开了车门的车内传了出来。
人流哗哗哗地涌下来,我站在一边,看着他们从我的身边经过。
医院的钟表无声的述说着时间。
下午六点三十。
“也就是说,我已经在这傻呆了一个钟头了吗?”
“那个臭小子,等他来了有他好果子吃!”
我一边发着牢骚一边自言自语着。
“他不会已经进去了吧?不应该呀!”
“还是先去他姥姥那里看看”
“如果他人不在,我也正好......”
我打定主意,跟在那群人的后面。
......
走出电梯,我来到了医院病号楼的顶层。
霞阳红日射发的橙黄色光芒透过窗子,给光滑洁净的地板染上一层绯红。
秋日夕阳此刻将它的温暖余韵全部散发出来,脚一踏在上面就觉得有一股暖流流至全身。
持续了一下午的黯然于此刻悄然逝去。
我踱步到某扇门前,站直了身子,悬在半空中的正手打算敲门时。
从门内传出了一道年迈却又不失力度的声音。
“进来吧,小韩”
我打开房门,走了进去。
这道声音正是出自病房中躺坐在床上的朱颜鹤发的女性之口。
穿过落地窗射进屋子的光,将病床右侧没有摆放东西的椭圆形圆桌照耀得金丝闪烁,光亮璀璨,精美异常。
我右手边是一洗手间,里面没有人。
没等我问,刘姥姥就先知先觉般告诉了我林少华的情况。
“林少华今天下午还没有过来呢”
“刘姥姥今天也是这么有精神,看来病情有好转了呢!”
我径直从门口向刘姥姥走去,途中我快速扫视了一圈这个空旷的不像病房的病房。
橙黄色与白色灯光交织在一起,病房被用水粉色的涂料粉刷过,洗手间的外墙壁上还有一幅模仿程度极高的壁画。
大得异常的巨型曲屏电视银幕被镶嵌在病床正对的墙里,外层的楠木木架上放有间隔均匀的奇异盆栽。
不管来几次,就是适应不了这里的环境。
总觉得刘姥姥不是来医院养病的,而是来度假的。
真是火大!
现在还是先趁少华不在,打探下刘姥姥吧。毕竟有些事情还是要搞清楚的!少华最近好像,好像快撑不住了......
刘姥姥满是皱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。“多谢关心。这都多亏了你和少华呢!”
“不不不,这怎么能说是我们的功劳呢?我们的职业可是学生啊!——不过嘛,我倒是认为,您的心态好才是最重要的,其次是这里优越的医护环境。”
“你们经常来看望我,我要是再不开心点,你让我这老婆婆的脸往哪搁呀?”
“您这话说的,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......就好像是我们把快乐传递给您了呢”
“难道不是的吗?”
很好,上钩了。
再忍忍!马上就会过去的。我可不能让这份从别人那里获得的勇气被轻易地浪费!
“我倒是过的很好。不过......”
“少华是不是遇到麻烦了?”
我刻意停顿了几秒,瞄了一眼刚刚才坐直身子的老人。
“不算是麻烦的麻烦吧”
“不算是麻烦的麻烦?”
“是的”
“能不能跟我这个婆婆具体说一说......”
到目前为止,对话进展的非常顺利!......一切都如预期那般......真的是,真的是非常的讨厌这样的自己。
“......少华每天,每天都很辛苦”
“他每天就睡5个小时,凌晨4点就去送菜,大概6点多去学校参加社团的训练,中午一放学他就冲回出租屋,自己随便就着腌菜吃几个馒头,就给你把早上准备好的饭热好后送过去,下午放学,给你把熬好的汤送过去,之后又去另外的地方兼职,等回到家完成作业都11点多了,每天都过的非常忙碌.....”
“没有时间和同学交流”“没有时间去享受自己的高中生活”“甚至连个好好休息的时间都没有”“他,少华周末都在兼职啊”
‘’“我跟他说:‘你太拼了,多休息会儿,身体会扛不住的!’”
“您猜他是怎么说的?”
“......”
刘姥姥瞪圆了眼,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“是啊——我也很出乎意料”“他说:‘如果是为了我奶奶,我......什么都愿意做,我可只剩下她一个亲人了!’”
刘姥姥爬满皱纹的脸,就像被风吹平龟裂的贫瘠的土地,眉宇间似是刻着一个深深的“川”字,头一低,就好像是在叹气一样。
“我也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孙子了......”
刘姥姥说完后很低落。
我还真是可恶!不过,就差......一点了......
“少华他,有一次去给你送饭的时候,他看见有两个人从顶楼下来。———是啊,顶楼就只有刘姥姥你一个人”
刘姥姥猛地抬起了头,用好似秘密被发现了般的眼神看着我。
“他给我说他们不可能是来找你的,毕竟......”
“——呼!”
“少华压根就没思考过为什么你的病房在顶楼、为什么照顾你的护士全是顶尖的、为什么从来没有交过医疗费用......”
她舒缓的神情立刻转变,颇有气势的直直看着我。
“虽然我知道瞒着他不好。但......这是......你就不要来多管闲事了!”
刘姥姥是躺坐在床上的,此刻我却觉得我面对的是一个久居高位的领导者,压力如同猛烈的气流迎面扑来,我的头发似乎顺着风在空中飘荡。
她气势十足地命令韩旭不要将这些事告诉林少华。
然而林姥姥此刻并没有意识到林少华其实已经知道了。
“......刘姥姥,你虽然说让我不要管,前些时候,少华在医院顶楼的安全通道里--看见两个穿着十分得体正式的男子坐电梯离开。”
刘姥姥小声嘀咕道。“怪不得那一天少华看我的眼神怪怪的”
“之后他就来问我。问我,他奶奶,也就是您,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?”
刘姥姥脸色越发的难看,不知是憋屈还是什么原因。
“也许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,他慢慢思考那些不合理的事情了”
“......”
看着沉默不语的老人,我的心脏被狠狠的揪了一下。
这个时候韩旭想起了苗凡,想起了林少华,还想起了他不愿想起的事。
但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!
“刘姥姥,我有一个问题问您”
“你有什么问题想问我的”刘姥姥仿佛知道我要问什么。
“你......究竟是?”问这句话时满脸的严肃。
刘姥姥看出了我“不问出一个所以然决不罢休”的态度,犹豫了一瞬后才说道。
“.......少华快18了!”
“......”
是的,还差一些时间他就成人了,但这和你什么身份有什么关系?
“......”
刘姥姥的回答让我非常不满,不,应该说是气恼!
我知道的,沉默也是一种回答。
也许老人们的人生经验很丰富,也许她吃过的盐比我们走过的路还要多。
但是老人们经常会忽略一件事——心中的感受。
“林少华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啊.......全部,全部都是因为他知道,如果不努力,不辛苦工作,他就可能会失去他唯一的亲人。即使很累,但他就是能坚持下来!少华时常对我说......一想到您,他就充满了力量”
韩旭灵光一闪,似乎是知道林少华交女朋友的原因了!
“韩旭。我们能不能不谈这个话题了?”
呵!还不想?不想是吗?不就是反感吗?我忍了!
“吶!你真以为?真以为查不出来吗?”
虽然可能会拜托家里,可能会打破.......如果是为了他,为了少华。
值!
病房中的老人,那一张布着皱纹的老年人成熟的脸上,眉头升的奇高,张大了嘴,震惊的看着我。
情绪逐渐失控,声音就如果我内心的怒火一般,愈燃愈大。
“我的确是不知道那种感受,但那又怎样,我知道他的努力究竟是为了谁就足够了!”
“你就不能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他吗?”
“算我求求您了”
“你知道吗,少华不是不想问你,而是他是在等,等你亲自给他说,将这一切不合理的事解释给他听啊”
“......”
说着说着,语呛带有些许的哽咽。
刘姥姥叹了一口气,向窗外看去。
此时夜幕拉下了帷幕,外面只有一片漆黑,黑暗中不时有数个光点宣告着自己的存在。
落地窗映射着这片沉静的空间。
刘姥姥依旧盯着外面的方向,她在看窗外的什么我并不知道。
在我的体感下,一段很长的时间后我才从悲伤中缓过来。
刘姥姥还是在看那里,一动不动。
“有些事情,还不能告诉少华”她停顿了那么一瞬,接着说道。
“现在还不到时候啊”
听到她这句话,名为愤怒的情绪灼烧着后背,火焰快速蔓延到大脑,点燃了神经。
“你们怎......”
仿佛是为了打断我的话语,她的语气第一次有了变化。
“少华他究竟做了什么,什么感受,有什么想法,我心里大体都是明白的”
“可......”
大概是我的错觉,她很是低沉,仿佛承担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一样。
“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啊”
在我不知道的地方,有人悄悄拭去了泪水。
刘姥姥依旧没有转过头来,我看不见她的神情。
“可,你懂些什么?你知道少华马上撑不下去了吗?从那天开始,他就很消沉!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
“......”
“又是沉默吗?不是刚刚才大放厥词的吗?>说什么自己知道少华的感受吗?现在怎么又说不出口了?”
“......”
“不说是嘛,好,我来说!”
“在少华的眼里,你就是他活下去的动力,现在......”
老人突然转过头来吼道。
“够了,给我出去!”
以往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此刻灌满了泪水。
“......我”
“偏”
“不,哈哈哈哈”
“就你哭了,难道少华就不痛苦吗?”
果然,这样的自己最讨厌了。但是人不就是在只有被伤害后才会懂吗?
“在得知你......”
.......(非常的抱歉,关于这一段的记忆我有点模糊了)
“就像你说的那样,我的身份十分容易调查。在网上搜索‘刘若英’你就知道了!”
“好,我会按照约定,鼓励林少华的”
“啊,对了,刘姥姥,给你说件事,那个少华的女朋友......”
“你们年轻人的事,让他自己处理吧!”
“......”
“还有什么想问的吗?”
“没了。唐突的拜访打扰到您了,还请您原谅”
“不,能明白少华的朋友能这么关心少华,我很开心的!”
最后,在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躺坐在病床上的刘姥姥后,我打算离开病房。
“告辞”
“嗯,再见”
我深深地鞠了一躬,轻轻合上门,离开了。
门内。
她很确定韩旭的感情是真挚的,一个人的表情绝不会说谎。
刘姥姥抹掉流淌到脸颊泪水,她的眼里此时已不再有泪光打转。
这眼泪仿佛说来就来,说走就走。
“哎,不知道这孩子的情感我家少华知道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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